[苏中]蜜糖
＃普设，ooc有，是匿名提问箱的点梗
＃我的文笔烂烂烂，全文5.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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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切都始于某次毫无意义的争执，无非又是生活中的琐碎。
这似乎是每对情侣都会经历过的事，从刚开始的黏黏糊糊，恨不得每天都腻在一起的热恋，逐渐到如白开水般的平淡。
以往两人即便是闹得再凶，过不了多久也会自然而然的和好，可这次却不一样，似乎是气急了，伊利亚在争吵的过程中随手将放在书柜上的糖果罐拍落在地上。
糖果罐是玻璃制成的，随着一声脆响，罐子在木地板上摔碎成了无数块，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王耀比伊利亚先一步反应过来，蹲下身去在一地的玻璃碎片中一颗颗的将糖果拾起。
“王耀，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
……会把手划伤。
伊利亚看着他的动作，一时心急，扯住王耀的后衣领就往上拽，却忽的看见了那人眼角的一抹绯色，后半句话被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咙里。
2.
王耀第一次见到伊利亚是在高中的校运会上，他忽然被告知要代替请假了的同班同学去跑三千米，于是连早餐都还没来得及吃的王耀同学刚咬了一口手上的包子，就被推到了田径跑道上。
绕着操场的跑道跑上三千米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至少对于现在的王耀来说是这样的。腹中空空，阳光灼灼，凉风习习，围在跑道之外学生们的尖叫与呐喊声只让他觉得有些头疼。他甚至都来没来得及多做几个热身的动作，裁判的发令枪就已经举起。
踏过终点线的一瞬，王耀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脚下一个踉跄就向前摔去。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是有人在他倒下之前搂住了他的肩膀，温和又清冷的雪松气息将他包围。
王耀抬起头看去，那是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孩子，应该是个外国人，留着一头奶金色的卷发，绯红色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担忧。
“你没事吧？”他揽着王耀的肩膀将他扶起，将一颗包装得精致漂亮的糖果塞到王耀的手心里，唇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是不是低血糖了？吃颗糖或许会好些。”
不知是那日阳光太过灼热，还是照耀在那人的身上显得有些耀眼，王耀一时有些恍惚。现下眼前的这个画面，他以前还只在晓梅的小说里见到过，却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王耀将糖果纸剥开，将糖果含入口中，糖果很甜，如蜜一般的甜，却又不似蜂蜜的甜腻，淡淡的薄荷味恰好的掩盖去了蜜糖的那一分腻。
“甜吗？”
他低头看着王耀，脸上带着明显又莫名的期待。
“嗯，甜。”
3.
后来王耀知道了那个人叫做伊利亚，是隔壁班级的学生，再之后的一切都像是顺理成章一般，平时两人有时间就约好了一起去校图书馆看书，或是把作业带过去一起写，偶尔也在草稿纸上写些简单的交流。
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每一次去图书馆，伊利亚都会给王耀带上一颗糖果，但这些糖果跟伊利亚第一次给他的那种泛着彩光的透明包装纸的不一样。这些糖纸有时是红色，有时是黄色，有时候又是蓝色，甚至连粉红色的都有。
他总是笑着接过那些糖果，然后又乘着伊利亚没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塞回口袋或是宽大的校服袖子里，其实他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又或者说，他有些舍不得吃。
4.
王耀有个伊利亚不知道的小秘密。
他乘着周末学校放假的时间去精品店里挑了个带木塞的玻璃罐，把伊利亚每次带给他的糖果都装进罐子里面，然后再放到宿舍的小柜子里锁起来。
伊利亚也有个王耀不知道的小秘密。
他专门去糖果店花大价钱向店主买来了五颜六色的糖果包装纸和可食用烘焙色素笔，在每次送给王耀的糖果的包装纸上小心翼翼的写上想要对他说的话。每种颜色所代表的心情又各有不同，有倾诉的，又躁郁的，有高兴的。
而那张粉红色的糖果包装纸里写的内容跟其他所有的都不一样。
那上面写着：我喜欢你。
5.
王耀觉得很奇怪，最近伊利亚送他粉色糖果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且每次将糖果放到他手里时的表情似乎都有些……紧张和期待？
难道是因为更换了糖果的口味？还是因为糖果是他亲手做的事又或者是他换成了芥末口味的想要整蛊自己？
“耀，我之前送你的那些糖果你都吃了吗？”伊利亚停下手中的笔，砖头看向身侧的王耀。
“嗯，吃了。”
依然沉浸在“伊利亚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中的王耀同学下意识的回答道。
“那……”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那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王耀这才回过神来，表情却更加茫然了。
什么想法？是对于糖果的想法吗？可是他根本都没舍得吃，这该怎么说……很甜？那万一味道跟以前的不一样怎么办？说他很喜欢？那如果伊利亚真的送了他怪味糖，他这么说会不会被认为是重口味？
各种各样的想法就像弹幕一样在王耀脑海里飘过，还没等他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自习课的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伊利亚整理好桌上的书本和作业站起身来，额前的碎发很好的遮住眼底的情绪：“没关系，待会还有两节课，放学之后……我在校门口等你的回复。”
6.
后面的两节课王耀意外的都在发呆，他撑着下巴盯着讲台上老师一张一合的嘴，思绪却早已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耀哥，刚刚的政治笔记你写了没？借我抄一下呗。”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刚打响，前桌就回过头，双手合十对着王耀讪笑。
“嗯？刚刚不是数学课吗？”
前桌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奇怪:“耀哥，你是在开玩笑吧？数学课是上一节……哎哎，耀哥你去哪啊？笔记给我抄一下啊！”
-
宿舍。
王耀从储物柜里将装满了糖果的玻璃罐拿了出来，在书桌旁坐下，把罐子里的糖果倒在桌上，然后从五颜六色的糖果里挑出一颗粉红色包装的糖果，拆开了包装纸。
淡粉色的糖果与上次的糖果又些许不同的口味，清甜的草莓脆皮包裹着浓郁的蜂蜜糖浆，浓郁中又带着些许草莓汁的酸甜，让人不由的心情愉悦。
但是最吸引王耀目光的，还是在他拆开糖果后发现的写在包装纸内的一排小字：
「今天上课的时候老师问我们觉得猫可爱还是兔子可爱，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你最可爱。」
这、这什么呀？！
什么叫觉得他最可爱？这个人居然用可爱来形容他？王耀心绪微乱，下意识的将糖纸攥紧，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最后还是把糖纸小心翼翼的平摊开来，盯着上面的字又看了好一会，才将糖纸放到一旁，犹豫了片刻，又拿起了一颗粉色糖果。
「刚刚下课的时候我路过你们班看见你了，你认真回答问题的模样倒是和往常的安静不太一样啊」
「其实能看到你其他的一面也挺好的，我也想更多的了解你(^ι^)」
「我听说你们班上有个女孩子向你表白了，不过觉得现阶段还是要以学业为重，所以还是找个理由拒绝她吧」
王耀一边想着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一边顺手吃掉手里的糖。但这颗糖却跟之前的不一样，一点也不甜，反而是酸涩得像是在柠檬汁里边浸泡过似得。
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王耀被酸得皱起了脸，暗自在心里吐槽，顺手又拿起了一颗糖果。
「我想，我对你的思想大概是不单纯了。*1」
那是倒数第二颗粉色糖果。
舌尖被这颗糖果甜得有些发腻，草莓与蜂蜜的甜全然冲淡了前一颗糖果的酸涩。
王耀盯着那一行字，心跳仿佛都停了半拍，就连呼吸都带着糖果的甜味。他终于拿起了最后一颗粉色的糖果，那上面用黑色的色素烘焙笔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着一行字：
「王耀，我喜欢你。」
7.
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了接近半个小时。
偶尔有学生三三两两的结伴走出校门，伊利亚依然站在校门口，目光盯着王耀教室的方向看。
他还没有来。
该不会是被自己吓到了吧？伊利亚扶额，心里升起不知是后悔还是难过的情绪，正在他踌躇着要不要亲自去找王耀的时候，少年清朗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伊利亚——”
伊利亚先是一愣，然后转过身去，王耀明显是跑过来的，额前渗出些薄薄的汗渍，嘴里还喘着粗气，头发相比往常也有些凌乱。
“你写在糖纸里的那些话，我都看过了。”王耀缓过气来，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盯着伊利亚的脸看，“我的答复——”
“今天给你的那颗糖吃了吗？”
王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伊利亚打断，王耀有些懵的眨了眨眼，但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那……你把那颗糖拆开看一眼吧。”伊利亚看着王耀从宽大的校服衣袖里摸出糖果的模样，没忍住的掩着唇低笑几声。
糖果的外衣被轻轻剥开，王耀的注意力移到那张粉红色的糖纸上。
「如果你愿意的话，等高考结束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8.
“我也不盼着能从你嘴里听到多么感人又或者是……一本正经的答应我的话，”他说，“所以，如果你也和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我或是愿意再考虑一下的话，就吃掉这颗糖果吧。”
“……这颗糖很甜吗？”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好一会，王耀先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伊利亚先是一愣，然后又没忍住的笑出声来。
“挺甜的，应该比往常那些都甜……唔？”
伊利亚瞳孔微缩，因为……王耀直接把那颗糖塞进了他的嘴里。
“做那么甜，我看，我看你哪里是喜欢我，你明明就是想齁死我！”王耀不顾他有些惊讶的表情瞪着他，“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刚刚跑宿舍里一下子吃了几十颗糖，我现在哈口气都是甜的……”
伊利亚脸上的惊讶在听到王耀的话后又渐渐转变成了笑意，他低下头去憋笑，却又怎样都按耐不住心底的喜悦：“那你，这算不算是答应我了？”
“……嗯。”
王耀撇了撇嘴，移开目光。
“嗯是什么意思呀？”
“就，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
“我想的是什么意思啊？”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王耀一脸豁出去了的表情，却又是被那人带着调侃与愉悦的语气恼道，没忍住的补了一句，“还真是幼稚！”
9.
“其实说实话，刚开始知道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说话的人是王耀高中时期的前桌，他仰起头喝了一大口果啤，又重重的将杯子砸在桌上，抬头看着王耀。
“我看你那次好像真的没听课，连笔记都没写，回来上晚自习的时候还满脸奇怪的笑容，当时我还以为你是跟哪个女孩子谈恋爱了呢，结果没想到，哪里是什么女孩子，明明就是个男生啊哈哈哈哈哈！”
见王耀垂着眼没有要答复他的意思，前桌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又随口找了个话题：“话说回来，耀哥你和布拉金斯基在一起多久了？”
“……从那天开始算的话，快八年了吧。”
“八年?人家都说七年之痒，你俩这都八年了，还痒啊？”被王耀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之后，前桌轻咳两声，收敛了调侃的笑容。
“那你们这次还有可能和好吗？就像以前那样?”他又问。
王耀和伊利亚不是没吵过架，毕竟在一起八年，磕磕碰碰总还是有的，但从来没有像这样，一连几天连消息都不愿意回。
“……我不知道。”
10.
即便是过了很多年，王耀依然记得高三那年情人节的晚上九点，那会刚下晚自习，他收拾好课本一出教室门就看到伊利亚在门口等他。
还没等他开口，伊利亚就拉着他的手臂，神神秘秘的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十点半就要熄灯了，你现在要拉我去哪啊？”王耀用余光撇着那些从他们旁边经过都要看他们一眼的学生们，轻咳两声压低了声音，“你不会是要带我翻墙吧出学校吧?不行的我跟你说，被发现的话是要记过的。”
“别瞎想，马上就到了。”
伊利亚拉着王耀来到学校的后门，这个时间段学校后门鲜少有人经过，只有一个手里端着相机，穿着校服的男生冲他俩招手。
王耀看了那个男生一眼，又扭头看向身侧的伊利亚：“你这是做什么？”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伊利亚没有回复他的话，而是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又对着端着相机的男生做了个手势，“三，二……”
“你到底……”
话未说完，四周的路灯就开始一盏盏逐渐的熄灭，王耀这才想起，学校里人少的地方比教学楼到宿舍的一片区域早熄灯半小时。
几乎就在就在周围的路灯全数熄灭的下一刻，王耀和伊利亚身前的大榕树上挂着的一排小彩灯亮起暖黄色的光来。
二月份的风带着些凉意，轻拂过树叶，连带着挂着小风铃的彩灯也一起微微飘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耀，”伊利亚的声音让王耀回过神来，他垂着眼笑着同王耀对视，“情人节快乐。”
11.
“也许这件事他早就忘了吧，他平日里忙得很，哪有时间去想那些。”王耀捏着酒杯晃了晃，微眯着眸子，语气自嘲。
忙得很。
是了，两人为数不多的争执中，绝大多数的原因都源自于其中一方的忙碌。
他们刚在一起那会整日都待在一起，那会儿刚高考结束，正是酷暑，两人就把空调调到舒适的温度，然后一起缩在家里的沙发上刷平板。
他们在招生网站上搜索着想报考的大学，在备忘录里规划着两人共同的未来。偶尔两人也会有些小分歧，但那都能很快解决。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一起做过很多情侣之间做的事，比如一起去游乐园，一起逛超市，一起在晚上轧马路……又比如说在柔软的床榻或者是沙发上，做着恋人之间最亲昵又最暧昧的事情。
再比如说，以好朋友的身份去见双方的父母，听着他们笑容满面的夸赞对方有多好，却始终，没有正式的告诉父母他们真实的关系。
无理由的争执始于两人在一起的第六年。
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那时两人时常一个月才能见一两次面，甚至有时候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连微/信上的信息都回复的断断续续。有时是一方早上八点发早安，另一方下午四点才回复；有时又是一方发了一大串话，另一方过了许久才回复几个字。
“再然后呢？”
“再然后啊……”王耀撑着脑袋，连声音里都带着些醉意，“他和我说他父母催他结婚了。”
12.
王耀以前见过那个姑娘，她叫阿尼娅，留着一头浅色的长发，是个长相标致的苏/联美人。她和伊利亚站在一起的时候啊……般配的不得了，让外人看了都觉得心生嫉妒。
她也跟王耀聊过几次，有时温柔的掩着唇低笑，有时又卷起袖子一副谁敢欺负她，她就与那人杠到底的模样。
不过阿尼娅更多的是跟王春燕一起手挽着手去逛街，让他和伊利亚在身后跟着给她们拎包……
王耀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是困了还是醉了，勉强撑着下巴不让自己直接趴在桌上，声音和视线确是越来越模糊。
在失去意识陷入睡眠之前，他隐约的听到了前桌的声音。
“阿尼娅她，不是伊利亚的妹妹吗？”
13.
王耀是在医院里面醒来的，他昏昏沉沉的睁开眼，迷糊的听到医生和他当年那个倒霉前桌的对话。
“病人应该是幻想症，持续了至少有七年了。他这个情况有些严重，一直幻想着已经死去的人还在自己的身边……”
什么？什么幻想症?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叫做……已经死去的人?
王耀挣扎着坐起身来，头却又是晕眩的厉害。
“耀哥，你没事吧？”前桌上前两步，扶住王耀的肩膀，“刚刚医生说的那些话，你……你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你们刚刚说的什么……幻想症，是什么意思？”前桌闻言犹豫了会儿，从身后的柜子上拿过一个盒子，递到王耀的面前。
“这个盒子……”他犹豫了会，继续说道，“是布拉金斯基送给你的，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从你房间里翻到的，你应该还没有打开过吧。”
那是一个掉了漆生了锈的盒子，勉强可以看出是红色的。与盒子一起递过来的是一把老旧的钥匙，王耀接过钥匙，心里腾起浓郁的不安。
他的确在伊利亚那里见过这个盒子，可是，盒子是什么时候送给他的呢？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咔哒”一声，王耀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只有一颗已经半融化了粘黏在盒底的粉色糖果，以及一张已然泛黄的老照片。
他握着手里的盒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去拿起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两人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对视，身后的背景是挂着些彩灯的大榕树。照片右下角用黑色的签字笔写着一行看起来已经有些模糊了的字：
王耀和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摄于1991年2月14日。*2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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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早是空间的文梗看到的，但搜了很久也找不到原出处，泪了
2.灵感来源是我16年在某网站写的沙雕玛丽苏小说和cp短打生成器
